貼身宮女夏兒驚慌地撲跪在她身邊,哆嗦着將她扶起來:「剛剛袁妃調走了周圍的所有侍衛,又命人抓着奴婢,不讓奴婢進來。袁妃對您做了什麼?您去告訴陛下,讓陛下替您做主吧!」
盛洛寧虛弱地搖頭。
如果沒有周墨棠在背後支持,袁玉盈哪來的權利調動侍衛?周墨棠,他既然喜歡袁玉盈,又怎會替她做主?
「夏兒,」盛洛寧咬牙站起身,環眸看看四周:「收拾收拾東西,咱們搬去永萋宮吧!」
永萋宮,是冷宮。
「為什麼?」夏兒不解問道。
因為長兄身在邊疆,正陷於戰亂之中,隨時都需要援兵的支援。此前她跪在殿外,便是受託於父親,想得知長兄現在的消息,卻被袁玉盈一通攪和。
她不能再惹怒周墨棠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!可這些沒必要解釋給夏兒聽:「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?」
夏兒眼圈一紅,低頭應了聲是,便開始着手開始收拾起來。
夜色降臨,周墨棠難得踏入了鳳儀宮。
自袁玉盈入宮,他再未來過,眼下見他過來,盛洛寧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喜悅之色。
可是,周墨棠左右環顧一番,見滿殿空蕩,他的臉色猛地沉下來。「盛洛寧,你也想用離開來威脅朕?憑你也配?」
盛洛寧渾身一僵。
多麼可笑,她竟然還在期待他的關心?明明他的眼中,他的心裏,早就只剩下一個袁玉盈。
鼻尖一酸,盛洛寧急忙垂頭掩飾:「臣妾不敢。」
「不敢?你連朕中毒垂危,都敢置之不顧,私自出宮遊玩,數日不歸,你還有何不敢?」
他質問的語氣,像一記重鎚,錘在盛洛寧的心上。
三個月前,周墨棠於宮宴上遇襲,繼而中毒昏迷。太醫們不知是何毒藥,不敢輕易用藥解毒,眼見他的呼吸越發微弱,是盛洛寧不顧自己安危,用嘴替他吸出毒血。
他狀況好轉後,再經由太醫們調理,這才逐漸康復。可盛洛寧自己卻被餘毒所害昏迷數日,醒來後身體更是每況愈下……
盛洛寧眼眶微紅,覺得有些委屈,便輕聲道:「陛下,那時您已昏迷,是臣妾替您吸出毒血,然後……。」
「住口!滿宮太醫都告訴過朕,救朕性命的人是一個眼生的宮女,朕醒來後,亦瞧見穿着宮女服的盈盈因為連夜照顧朕而累趴在床邊,」周墨棠滿臉陰鷙地打斷她的話:「盛洛寧,你貴為皇后,竟然下作到搶別人的功勞?」
袁玉盈?救他的人怎麼成了袁玉盈?!
盛洛寧孱弱的身體晃了晃,手指緊緊扣住床沿,這才堪堪穩住身形。
嘴吸毒,畢竟是在搏命,怕被太醫們阻撓,盛洛寧那時特意換上夏兒的宮女服,偽裝了一番。等確定周墨棠脫離危險,她因覺得身體不適而沒有露面,選擇了悄然離開……怕是因為這樣,才給了袁玉盈頂替她的機會吧?
是了,袁玉盈是周墨棠乳母的女兒,因為母妃早逝的緣故,他格外敬重自幼就盡心照顧自己的乳母。以前袁玉盈一直生活在宮外,也經常會被接入宮來。
盛洛寧苦笑着,竭力辯解:「陛下,真的是臣妾救了您,請您相信臣妾!」
「呵,」周墨棠冷笑一聲,清俊的眉眼間愈發冷冽:「那你可知,刺傷朕的刺客,是誰指派?」